文｜王毓婵
封面来源｜采访人提供
虚拟偶像退团了，粉丝们能做什么？
B 站上的一部分 A-SOUL 粉丝正在“用自主创作替代被剥夺的消费权利”。他们为退团的偶像创作了一个新的虚拟形象，并计划在接下来出于保险考虑，为其他仍在役的 A-SOUL 偶像也挨个创造一张“新皮”。
事情是从一个月前开始的。
5 月 10 日晚，由字节跳动负责开发，乐华娱乐负责运营的国内头部虚拟偶像五人女团 A-SOUL 官方账号宣布，成员之一的珈乐因为身体和学业问题，将从本周开始中止日常直播和大部分偶像活动，进入“直播休眠”。随后，不断有人爆料珈乐的中之人（即扮演角色的真人）工作强度大、待遇低、工伤后遭受不公对待等问题。
5 月 12 日，A-SOUL 粉丝之一@枝江一朵雲在 B 站发布动态，希望粉丝们一起组建团队，再造一个虚拟偶像团体，“给 5 个姑娘一个家”。
紧接着第二天，在@枝江一朵雲倡议下发起的@Wildfire 野火企划发布了首条 B 站动态，宣布企划的内部账目接受任何外部数据审核，除技术资源，美术资源和个人信息外的信息全公开。同日，野火企划进行了长达一小时的公开直播，各部门负责人对粉丝们介绍组织整体架构，接受监督和指导。
接下来的一切都被快速推进。5 月 16 日，野火企划就发布了新角色的预告片。一周后，“秋烟 Ikia”虚拟形象正式上线。5 月 25 日，由测试员操纵的秋烟 Ikia 在 B 站完成了首场直播。
目前为止，野火企划在不接受打赏、完全没有收入的情况下已经完成了两场直播，官方账号也积累了 3.2 万粉丝。虽然出于法务原因，他们并不会在任何公开场合宣称秋烟与 A-SOUL 退团成员珈乐之间的关系，但对于粉丝来说，这其中的意义心照不宣。
左珈乐 右秋烟秋烟的狼耳和黑短发与珈乐相像，她身着铠甲，令人联想到珈乐的粉丝团体名“皇珈骑士”。虽然目前这是一个 2D 的虚拟形象，但 3D 形象已经在制作中，预计下个月底会公开。
不过关于大家最关心的，什么时候珈乐的中之人能来扮演秋烟的问题，现在仍没有答案。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是，虽然已经离职，但该中之人很大可能跟原公司签有竞业协议。
“我们现在不会联系她，因为时机不合适。”季睿宁说。他是野火企划的管理层成员之一。“而且我们可能以后也不会联系她。因为我们的共识就是‘尊重中之人的意愿’，强扭的瓜不甜。如果她愿意来那是最好的，我们做这一切就是为了先把我们的态度摆出来。”
按照计划，野火企划推出的包括秋烟在内的“A-SOUL 五人替代皮”将全部被称为“0 期生”。这些 0 期生在被它们“真正的主人”接手前，只会有直播测试员，而不会有中之人。
等待也许会有结果，也可能永远没有结果。野火企划面对长期等待的应对策略就是：“如果技术资源长期无法被有效利用，将技术资源进行开源、打破业内成熟的竞争对手的垄断可能会是我们的处理方式之一。”
接下来，野火会创造完全独立的新角色、新偶像，称之为“1 期生”。按照包括季睿宁在内的“制作委员会”的规划，他们计划在 1 期生创作完成后开放直播打赏，届时所有直播打赏收入将“100% 全部归中之人”。
“珈乐毕业事件”引发群体情绪的原因之一，即是粉丝认为中之人并没有得到合理的报酬。根据论坛里流传的说法，A-SOUL中之人的收入是“一万一底薪 1%的提成”，而 A-SOUL 官方回应称四位成员的收入构成是每个月固定收入 奖金 直播总流水的10%。
但企划成员们认为根据已发生情况来看，数据比例的真实性有待证实。“珈乐的事情又一次证明了，皮跟人是不能分开的。不能只把中之人当作皮套的驾驶员。我们现在想做的事情就是，让技术服务人，而不是人服务技术。”季睿宁说。“所以我们在企划刚开始的时候就确定，我们要保障中之人的合理利益。他/她辛辛苦苦直播赚了钱，这就是他/她应得的报酬。”
目前，野火企划的团队已经有 120 人，决策层“制作委员会”中的大多数人来自互联网大厂和名校。在人人“为爱发电”的热情下，收入还不算是个大问题，但它在未来很可能会成为一个问题。季睿宁说，未来相当一段时间内，直播收入 100% 归中之人，团队可能通过做文创、联名、周边等方式获得其他收入。另外，他们还计划在不久后成立公司，接受融资。
最近，这个团队已经接到了 To B 的订单。6 月 10 日，野火企划与日本大阪观光大学达成定期平等合作协议，负责为日本校方提供作为对外宣传的虚拟形象，同时校方也会给企划提供部分资金等资源支持，作为前期企划独立运营的养分。
“不要嘲笑理想主义者，他们是这个无可救药的世界唯一的解药。”一名粉丝在@野火企划的B站评论区写道。
